开他的手,“痛。”
“长记性了?”
鹿霜认错般垂下长长的睫羽,“我给袁宇发了定位,知道会有人过来,没有莽撞。”
“哼,”沈侓川冷嗤一声,“给袁宇?”
她眨眨小鹿似的水瞳,“因为,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回复我啊。”
鹿霜说的是实话,沈侓川忙得脚不沾地,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。真要发给沈侓川,说不定她血都流尽了,也等不来人。话里有委屈的成分,也是因为这就是事实。
听她说完,沈侓川冷眉一挑,有些话抵到嘴边,见到她透白的脸颊,虚弱得近乎化作星点散开。不免联想到小鹿霜抱膝坐在冰冷的画室里,脆弱可怜的模样,便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现在想好怎么和我说了?”他问。
鹿霜神色黯淡,蠕嗫了下嘴唇,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。
她讲的是另外一个版本,事发那天是她生日。可她在家喝掉苏月端来的果汁便失去意识,醒来时就已在程慕跑车的主驾驶内。
车子在路面飞驰,程慕握着她的手把住方向盘,疯狂得笑着,一脚直猛踩油门。鹿霜当时意识模糊,还未分清这是哪里,便感到车身忽地一震,似撞到什么重物。
只是当时她一点力气没有,程慕撞到人后莫名兴奋,手跟着一抖,车身直直冲向路边的树林。
两人同时昏迷过去,鹿霜两天后醒来,才知道程慕胸口被插进树枝,险些死掉。而她被当做这起车祸的罪魁祸首,无论她怎么解释,都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证词。
鹿霜讲完,眉宇落寞,“被撞的人,是我到北城后最好的朋友。”
她声嘶力竭辩解,但当所有人都说你错了,你便会怀疑自己,企图修正自己。
高中时,她背负着罪恶,曾想从两人一起呆过的楼顶跳下。黑暗中凭空出现的哥哥救了她,告诉她“相信自己,然后去证明自己是对的”。
这句话,成为那条永夜路上微弱的光亮,是她活下去的勇气。
后来,她每年生日都会去楼顶。想着,再多活一年。田微还需要她,她不能死。直到去年,田微再无生命体征。
她失去了创作灵感和热情,什么也画不出,一口枯竭的井终于走到尽头。
沈侓川凝眸,“事情过去七年,证据基本消失。想要重新立案,还得有其它证据。”
鹿霜眼睫颤动,傻愣愣望向他,“你相信我?”
“嗯。”他简单一个字就打发回来。
鹿霜心头咚咚敲打出声,苍白的双颊浮出一点松软的笑,她软声说:“阿七,你可不可以过来点?”
沈侓川倾身,面颊触到一抹湿软。鹿霜仰起脸,又亲亲他的唇角,露出得意满足的神色。
“我有证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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