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嘉学钢琴数年,琴艺十分精湛。听完主持人的话之后,他诧异的侧头跟苏智说:“我不知道苏措会原来弹钢琴。不过她怎么想到要弹这么难的曲子?”
一旁的王沈惊奇非常:“是啊,这曲子完全弹不下去。”
苏智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。刚刚她才说她只是唱歌而已。”
评委席上诸人都在窃窃私语。许一昊越过一名评委,拍一拍苏智,问:“她这么跟你说的,完全没提过弹钢琴?”
“是的,”苏智说,“就我所知,她很多年都没有弹过钢琴了。”
许一昊双手用力的摁在桌上,目光定定的看向舞台背后。
礼堂里本来极静,片刻后各种声音鳞次响了起来。苏措却不动,站在舞台中央,脸色惨白的盯着那架钢琴,双手捏在一处,像是有刻苦仇恨一样十指绞得通红通红。她眼睛透亮,里面写满了恼怒,委屈,愤怒,甚至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;所有认识苏措的人都深感诧异,默默看着她,这么多复杂的情绪谁都从未见过。她站在哪里,削瘦的肩头瑟瑟发抖,胸口一起一伏,竟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。
苏智坐在台下,静静的看着她。他想起很小的时候,父母带着她回自己家时她的样子。那时候她的父母也就是自己的叔叔婶婶因车祸双双过世,她不过六七岁,小的可怜,不吭声也不说话的站在门口,手里抱着一盒围棋子。
嘘声从人群里响起来,工作人员在舞台两侧挤成堆,做手势,笔划动作,就差跳脚。在那群焦急的工作人群中,有个身影在黑暗处一闪而过,那个黑色的影子回头看苏措一眼,毫不掩饰的写着嘲讽。
苏措对全场观众一鞠躬,然后干脆的一转身,带着歇斯底里的决裂。人人都以为她将要离开舞台,可是她却一步一步,稳稳的走向钢琴,脚步很慢,但是却没有迟疑。灯光落在她的头顶,从发梢流泻至发尾,幽幽的反射着暗红的光泽。
琴声从苏措指尖流出的时候,偌大一个礼堂的声言嘎然而止。旋律起伏跌宕,高低起伏交错,动静交融,时轻柔得如沉思般的吟咏低唱,高时如瀑布一泻千里般痛快果决,好像最顽强的英雄在对抗命运,做无声的呐喊。
一曲终了,她站起来,镇定的、面无表情的退场。
全场掌声雷动,大部分观众不懂得钢琴,但懂音乐。苏措回到后台,对所有人的祝贺之词置若罔闻,她收拾好书包,换掉表演时的长裙,镇定的离开礼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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