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，他有留意到，在整个过程里，余老板根本就没有因为他农机厂厂长的身份而对他假以颜色。
因此，他立即毕恭毕敬地回道：“余董请吩咐。”
余文钢用手一指堆得满地都是的那些礼品：“这些你怎么看？”
吴新民又是一激灵。
这不就是送礼吗？
这种情况，在这个很讲人情世故的社会，不是很正常？
早在进余家之时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状况，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，因为这种现象在西山很普遍，包括他那边，也时不时有人拎东西上门，只是没今天老余家这么猛而已。
但他也很清楚，余老板之所以突兀地问起这一问题，用意绝不是那么简单。
应该是考验来了！
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因此，稍稍斟酌过后，他很谨慎地回道：“这应该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吧，说明余厂长一家在农机厂很有人缘啊。”
一个进退可据，又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的回答。
余文钢却回道：“不，我们家平时没这么有人缘的，今天是头一回。”
吴新民又是一激灵。
这余老板根本就不吃马屁啊，这可如何是好？
再三斟酌之后，他改口道：“嘿嘿，余董，这你得理解大家伙的心情，毕竟现在农机厂的改制跟您有关，而改制又事关大家的前程，因此大家伙借此机会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也是可以理解的，这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吧。”
“不，正常的人情往来是有来有往，可现在成了单方面的送礼，吴厂长觉得这还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？”
余老板却反问了一句。
吴新民一下就语塞了。
是啊，这些送礼的，在门口把礼一送，人转身就走了，根本就不给还礼的机会，这哪叫人情往来？
他开始有点汗颜了。
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比较清廉的企业领导，可是在当前这种大环境下，像烟酒那样的礼还是没少收，一般来说，给他送礼的他不回礼，而他送出去的礼则没礼回，这才是常态。
这么说来，余老板很反感这种所谓的人情往来？
他开始意识到，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，继续打马虎眼的话，可能很难过余老板这一关，因此，再三思量过后，他说道：“大家确实热情得有点过头了。”
这一表态总算让余老板稍稍满意了一丢丢。
若是吴新民再打马虎眼，他就会被余老板归于马屁精、投机者的行列，彻底被打入不可用之列。
但这还不够。
他又说道：“大家的这种热情，已经给我家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，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？”
考验又进阶了。
这种含糊的说法，弄得吴新民这种老油条都急得饶了饶头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。
该怎么处理呢？
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一问题。
这种情况是不是真对余家造成了困扰？
应该是的，以余家现在的条件，在据说身家已经以百亿计千亿计的情况下，哪还会在乎大家送的这些东西？有啥东西是花钱买不来的？
就好比他今晚蹭的这种酒，直接就是茅台镇上最好的二十年陈年原浆酒，其口感，又哪是他今晚所拎来的那两瓶五粮液能比的？
唉，有钱人的世界，穷人很难理解啊！
感叹了一句之后，他又斟酌起了解决的办法。
他很清楚，若是这一点都不能让余老板满意的话，估计自己就会被贴上废物的标签，别再想在新公司这边有好的前程。
唉，余老板真的很不好搞啊！
他又感叹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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